棗青 暑正濃

杜甫有詩曰:“庭前八月梨棗熟，一日能上樹千回。”雖然未到梨棗熟的季節，但是家門口棗樹上的青棗卻勾起對過往歲月無限懷念。

參加工作后，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廠里，平時很少回家，今早出門，一抬頭門口棗樹上的青棗映入眼簾，不知什么時候已有銅錢大小，稍發黃的青棗在濃密的樹葉里擠擠鬧鬧，像頑劣的孩童，思緒隨之飄遠。

小時候，一到暑假，我們都是脫韁的小野馬，追雞逗狗好不熱鬧，爬上隔壁家圍墻去摘還沒長成的石榴，攀上陡崖山洞探索里面的神秘，下來將衣服掛的到處都是口子，回家被胖揍一頓。那時候誰家要是有棗樹，那誰家就是搗蛋軍常駐地，我爺爺家院子里有棵老棗樹，出名的甜，每年暑假看著棗子青著，心就開始癢癢，棗樹的枝椏像傘一樣伸展到瓦房頂，給了我們“上房揭瓦”的勇氣。正中午，大太陽火辣辣，趁爺爺在門口瞇午覺，爬著墻就上了瓦房頂，坐在屋脊上伸手就可以夠到青棗，摘一個放在嘴里，不很甜，有股青草汁的味道，像孫悟空吃蟠桃，吃一口扔下去，一會就能看見爺爺手持小棍在下面喊：“棗還沒熟，瓦都踩破了，下雨天到處漏雨，你給我下來！”一群人嬉笑著不以為然，小兔一樣躥走。等到明天又如故上房，每天孜孜不倦的等待棗紅。比起紅棗，青棗更承載了童年的所有歡樂，雖然爺爺總是喊著要把棗樹砍掉防止我們踩他的老房子頂，但是卻從來沒有付諸行動過，老棗樹還在，孫子、孫女才能常來躥一躥，院子里才常有笑聲，這是他不在以后我才領悟到的。

蟬鳴的聒噪里，躺在爺爺的竹椅上聽他講“朱上槐”的小故事，好奇老戲文里那么多神奇的趣事，棗樹影搖曳，一老一小，時光緩慢，暑意正濃。

棗還青，暑正濃，老時光總能讓我們偶爾想起來濕了眼眶，懷念那些看著青棗等棗紅的季節，那時候也像現在一樣，暑意正濃！